眼就看到赛尔斯。

        星辰第一法师鬼鬼祟祟，蹲在法师塔底层阶梯石像边，暗中观察每个过路行人。魔导师不擅躲藏，技巧极为拙劣，下蹲时黑袍灌风膨成一团，搭一红色卷，远看活像只熊。

        近看就更夸张。

        除了他自己，每个人都能看见天才法师少年肩上耀眼的中将军衔。研究所学者各个目不斜视，假装没看见晃眼的霍尔家徽，艰难无视下方心血来的贵族探子。

        这是在等人？

        霍尔家的少爷。他对贵族子弟漠不关心，径直去塔尖找伊凡。今天是说好的日子，前些天学者严肃通知他禁止饮酒，希利无所事事，只好每天教军团骑士剑术。这无聊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一早就离开军团，火速奔着塔去。

        然而，没走两步，赛尔斯就跟了上来。

        “是你吗？”红发少年冷冷地问，“伊凡找的人选。”

        “您是不是该叫我维斯上将？”希利也不回，“是的，霍尔中将，加西亚所长找的人就是我。您有意见么？”

        “上将。”赛尔斯冷笑一声，眼轻蔑，“拿来应付贱民样子的东西。”

        “这话您该对元首说。”

        “你以为元首在乎么？”

        “那去跟加西亚说好了。”

        “伊凡是平民。不像有些出贫民窟的，将军。”

        上将步伐均匀，速度却极快。少年紧跟着他上楼，还得抽空嘲讽，很快力不支，起气来。魔导师想唱风行术，念出两句才想起法师塔元素被尽数封印，活跃度低得可怕，这时希利·维斯已经甩下他，消失在旋转楼梯上层。

        赛尔斯追了几步，实在走不动路，只能在塔中央扶着楼梯气。这座塔还是他带着法师团造起来的，塔底支撑悬空的风团、塔尖牵拉永日火光的引线，塔闪烁的紫光电弧，无一不出自他手。

        来时无数缭绕旋转的元素之灵簇拥他走进高塔，然而方一进入，习惯元素簇拥的魔导师就感到窒息般凝滞的空气。

        塔中找不出半个元素之灵。

        高塔外魔法由他解决，内结界则由伊凡策划，排斥法阵密密麻麻。其实是很简单的理，将塔内元素压成真空尽数排出，外界元素就格外厚，风团、电弧与火线反过来受到滋养，比起初更加牢固。

        魔导师孱弱，失去风行术的加持，跟着剑术大师走短短五层楼就把他累得口直，汗浃背。

        莱奥卡狄就在塔。早就听说他不好，他…不，她，她那种程度的元素亲和力，只会比他更痛苦。

        想到宿敌兜帽之下如瀑泻的灿金，被贱民出的男人甩下的不快很快消失，转为接近狂热的亢奋期待。赛尔斯重新打起神，撑着孱弱的，扶住楼梯断断续续向上走。

        伊凡拒绝了他关于莱奥卡狄的提议。

        理由是星辰上将的素质更好。

        但学者同时答应魔导师，这一次后他随时可以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