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韩朔抬脚踢开门。

        苏晚抓紧了他的衣服布料。

        睡袍松松垮垮，俯压的姿势，布料也垂落下来，出沐浴后白里透红的肌肤。大好春光一览无遗，从致漂亮的锁骨一直到肚脐以下的人鱼线。可惜腰间的系带阻拦了更进一步的幽深，把最抓人的美景藏在收紧的腰线之下。

        [别用‘爱’这个字粉饰你的自私虚伪！]

        再也无法自。

        “哈，鸠占鹊巢。胆子可真大。”

        音乐，香氛，玫瑰……他可真浪漫，浪漫到俗不可耐。

        不知过了多少年，等到他终于摆脱苏清，铸成一条鲜血染就的路，换来的却只有更深的仇视。他自暴自弃地把药灌进苏晚的咙，终于得到一次美妙的验。

        “他们走了吧？”苏晚小声询问。

        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苏晚莫名地有些紧张起来，虽然她觉得最应该紧张的人并不是她。

        韩朔站在房门口，伫立良久，脸上的笑意爬上寒霜。明明已经喝过营养补充剂，低血糖的症状却隐隐有复发的趋势，他垂下眼眸，对上苏晚略带慌张的视线。

        没人知长期服用药物会发生什么。直到某一天夜晚，他搂着苏晚疲惫的躯，在睡前呢喃着“我爱你”。一柄冰冷的刀刃刺入他的心脏，他才明白长期服药会带来抗药和淬毒的凛冽报复。

        韩朔披着睡袍，沐浴过的发贴着额，如同银色的绸缎一般，微微冒着热气。

        木质门板砸到墙面上，发出一阵响声。韩朔快步走进房间，门又轰的一声在后合上。

        门没锁，他知这是为谁留的。

        话还没说完，韩朔就把她扔在柔的大床上。不受控制地重重摔落，床单也随之凹陷下去一块。满床的玫瑰花却飘了起来，下起一场柔的红色花雨。

        他看向怀中的苏晚――一团柔的生物窝在他的怀里，脸紧紧贴着他，像一只试图钻进里的野兔。唯一出来的耳垂通红，细密的绒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

        仅仅是因为，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有片刻保持清醒的机会，从一取悦男人的美艳肉变回那只囚于牢笼的伤狼。

        韩望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吗？

        门没有锁，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抒情而暧昧的古典乐在房间内淌，隐约还能闻到香薰的气味。是玫瑰花香。

        被花模糊的视线中，韩朔强势闯了进来，“轮得到你替他解释？”

        隔阂，争吵，积怨越来越深。

        韩朔耸了耸肩，回到自己房间门口。

        “这有什么？”韩朔完全不能理解她的羞耻感，“只有一个背影，你的裙子遮住了，什么都没被看到。”

        *

        暴雨依旧在下。雨点声凌乱无序，恰如他此刻的心绪。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面前两种未来依次展开，他以为自己拥有选择，实际上每一条路都没有给他选择权。

        小时候养过的兔子，耳朵也是这样通红的。

        “你别我！”苏晚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苏晚的注意力却完全跑偏了。

        良久，韩朔下定决心般捡起那枚戒指，干净，到苏晚手上。

        他撑着床面压在苏晚上，俯视的角度搭隐隐怒的表情，压迫感极强。

        韩朔吓了一。他回望去，苏晚依旧躺在地板上，双眼紧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错误选项，和另一个错误选项。

        “放我下来……你冷静点，这都是我的主意。别再引来仆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难解释……啊！”

        苏晚意犹未尽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想到她还没回答韩朔的话。

而苏晚的愤怒和沉默全都发在了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