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勾了勾，轻笑了一声，干脆打断了他，“我在战场上听来一言，自觉讲得在理，今时想告与父皇听听。”

        小芫是一个知他们间的情事的，所以立刻反应过来太子的意思，忙把行云手里的活计都抢了过来，再把人给他从田里带出来，回答，“殿下，我去给你们守门，冷人少，不怕给人听见。”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能叫人轻易瞧出面上的情绪，不像是开心，因为片刻前嘴角上还挂着的笑意，此时尽数收了回去，也不恼怒，至少说话的语气还算平静，像是来同尊者商议的。但你仔细听他说的，他竟敢在上者面前直言“我的母妃”，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那是猎者对待猎物时才会使用的言辞。

        才刚一张嘴便被他咬住了。他的力气是这样大，能直接把她托起来，又能把结实的麻布撕开一条好大的口子。

        他先开口，“小芫姐姐，可以给我们一些独的时间么？”

今再看，实在令人满意，于是笑着说，“这样好，等过了中秋朕便下旨，再请几位老臣辅佐。时辰尚早，快去给太后请个安，她也有数年未见，想必心里思念得紧。”

        又是这种不把人命看在眼里的言论，他懒得理会，起拜退了尊者。

        不多时，听闻女子轻缓的脚步声，而后是门闩被人抽出的动静，“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不然，您下不去这个手，干脆让儿臣替您手刃妖物，以正朝纲。”他说这些话就跟说着玩儿似的，全然不把上位者的弱放在眼里，又言，“若我是您，这会儿该想的是，如何才能保爱妃一命。”太子没有行云那般善良，昔日母后毒发亡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只要他能活着一日，必会手刃弑母的仇敌。

        “哪怕是军中目不识丁的匹夫尚且清楚，既不给妇人在外从事的权利，也不该要她们担着国破家亡的罪责。再观父皇，把自弱无能的痛症藏着不许人知晓，又纵容妒妇扰乱后。儿臣只觉得有趣，您不敢拿贵妃娘娘开刀，许她杀了我的母后，如今是还想效法再害了我的母妃是么？”

        “阿桑，别说话。”太子只想进入她的深，把她嵌进自己的里。

        直到行至后院的田圃才找到那人的影。她消瘦了不少，从前的丰腴不再，抓着手臂长的小锄在地里填挖着什么，他不懂农事所以看不明白，但他知自己找到属于他的温柔乡了。

        圣上被他眼神里出来的杀意震慑住，坐在位子上缓了半晌才能回过神来。拦不住他，他上的天子之势已然觉醒，叫昨日之君节节败退，最后只能允了他的请求，“太傅之女在西六。朕会命人遣散附近守卫，若是有散布谣言者，杀无赦。”

        这话太明显了。她被男子拽住了手，跟着往屋里走，还没走几步脸就红了，只能低着，瞧着盖过脚背的杂草，琢磨着该怎么同他解释自己被发落到冷来这件事，于是支支吾吾地开口答，“我没不听你话……”

        指路的女在最后一个转弯口给他指了指大门紧闭的那后，转而去，只留他一个人。他抬望着院墙，比寻常还要窄半尺，而墙又高一尺，仄的，柔弱女子怎能舒畅的生活，他又想起行云那副最喜自在的个，敛了几分上的凶气，走上前轻叩门扉。

        行云听见声儿，用腰间的兜布干净了手，而后起转回看他。是随意看了他一眼，以为是不讨喜的人，所以没什么情绪。

        冷同寻常的院落并无太大的差别，无非是院子小些，人烟稀少，冷清，平日里也没几个人往这条上走，所以他来的时候只有满地的落叶，和莫名刺骨的寒风。

        岑开霁点应允，但又生了旁的心思，忽而抬目视尊者，“太后娘娘那里，儿臣自然会去。只是心中还有一问，想问问父皇。”

        “您何时能把我的母妃还给我？”

        圣上早在截获二人来往的私密信件时便知晓了此子的异心，可他非但没将远在军营的幼子训斥一顿，反倒全把罪责推到行云的上，甚至在这一刻，太子当着他的面把私情说破时，他也没能说出一句指责少年人的话语来，偏过看了眼窗外的大好的晴日，将之前准备好的话尽数来，“此女惑乱后，其罪当诛，念在治理六、抚育太子有功，朕才饶她一命。但你要想同她再续前缘……”

        来人是小芫姐姐，穿得朴素，看见是他，神情从起初的震惊转为了惊喜，而后激动地回去探自己的主子，看了几眼，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把人堵在门口实在不对，才弯下去挪开了挡在门口的石块，，“殿下你可回来了，我们姑娘等了你好久。”好像哭了，他没听清，跟着她朝里走，眼神不停地在这间破落的院子里来回扫。

        等到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后，女人连忙上下看了眼自己穿的料子，想把它们打理地齐整些，但制的麻衣起了褶子后怎么也抚不平，她看起来有些无地自容，半天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