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热度退了，只是些许风寒入。要洗漱吗？”

        “伯邑考？我没听过这个名字，你是被贬的吗？”他恶意笑起来，殊不知这模样在伯邑考看来就像个调戏姑娘的小混混。

        笑得很好看也无法掩盖他是一个暴君的事实，崇应彪想。

        “我名叫考，外人都唤我伯邑考，是这边城新上任的城主。”男人着干净的帕从屏风后面走进来。这屋子应该是新的，没有多少饰物。

        他信了他是城主，也信了他叫伯邑考，现在就盼望着自己上确实有他要的东西，并且短时间不会被得逞。

        “你...！”

        那人却直接钳住他的下巴，掀开了他的眼。

        “区区热病...”崇应彪最后讥讽地看了眼神情慌张，状似要把他搂进怀里的男人，带了点报复心态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失去了意识。

        转瞬几个念过去那人已经走到了床前。崇应彪一边观察四周，一边努力睁大眼看这个背着光的人。

        总得来说，他崇应彪输得心甘情愿。

        男人眉眼俊朗，行动间像画般美好。崇应彪想，真惨啊，如果他还在朝歌，一定有随侍环绕，不用事事亲为。

        “我没有被贬，我是自己来的。”伯邑考往后坐在了浴桶边上。水已经换了一遍，这北崇二皇子洗得很快，真容果然如画像上一般邪弑杀。

        伯邑考唤他：“洗完了，该就寝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鬓角，惊悚地发现他的胡须也不见了。

        殷寿派他来此地也是端着一副很随的态度，弟弟没完的事，哥哥接着。

        这样的人，前途该有多光明？

        “睡了就睡了，还就寝...”皇子从浴桶里爬出来，接过伯邑考手上的布。已是月上中天。

        他捂着太阳和眼睛坐起来，那点着油灯低苦读的人果然被他攫取了注意力，慢条斯理地放下那本深蓝色的书。熏香烧到了底，还有最后一丝烟气阻挡着他看清那人的脸。

        崇应彪心里嗤了一声，装模作样。

        城主低浅笑，两个酒窝在崇应彪眼里放大了百倍。

        但有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纠正，对方或许就是这样的人，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教养，或许就是形容这个人的，和边关其他殷商人都不一样，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崇应彪漫不经心地把水往上扑，他不着丝缕，微启着抬看人的样子很欠打，一点都不像大病初愈的样子。北境雪地里的狼就是这样，不敢有丝毫放松，

        野狼咬了咬后槽牙，再一次在心里感叹，真漂亮啊。

        “姬发？那个小姑娘一样的将军是你弟弟？”那怎么一个姓伯一个姓姬？

        崇应彪再次醒来的时候正是边城的夜晚刚开始的时候，睁开眼是少见的砖房瓦，他以为先前那帐篷已经能算骄奢淫逸，差点忘了中原人本是不住帐篷的。

        皇子脸上的表情带了出来，嫉妒，后怕，不耐。

        不对不对，为什么他对上伯邑考的脸就把原来准备的很难听的骂姬发的脏话给咽了回去？那竖子未及冠，高比副将都少了一大截，居然深入冬日的草原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不怪他放松警惕，若是崇侯虎率军打的那一仗，也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落败皇子在心底咂摸了一下，发现就算死在这个人手上也是无甚关系的。他已不想再回去，不如待在殷商，看看这狗皇帝是怎么把这五百年的基业给玩完的。

        他又接上：“我的弟弟姬发前不久刚俘虏了你的兵，但他受了重伤，已经回朝歌修养去了。”

        崇应彪听得浑不舒服，撩水的动作都停了下来。16岁是什么小孩？居然也放这样的屁孩上战场？他怎么就没有一刀砍死他？

”凉如玉的掌心附在蛮人的额上，他听到那人低声惊呼，“你发热病了。”

        伯邑考发出一声轻笑：“他才16岁，至今未过变声期，是皇帝跟前的大红人呢。”

        黑影盖下来，崇应彪往后让了让，太近了。

        崇应彪又想起自己被姬发的一箭，虽然早已结痂，但还是打了个寒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