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骋，我花了那么大代价救你。如果你能快快好起来——”茶茶直起，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尖。

        他听罢，眼神里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死死抓住了漆黑瞳仁里的少女倒影，有丝微暗火苗在动。

        “下次记得可莫要挨打到不还手，被揍成这个鬼样子咯。”

        她还在喋喋不休，“你睁开眼，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自然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同骋抬眸。

        同骋在海堂里排十六，又是暗署里最小一个，人大都叫他“小十六”。

        这不就好。

        这个可人儿不知她天生就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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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惯了数字代号，杀出来后又一路浪受尽白眼，听遍了和“腌臜”“臭小子”等数不尽的蔑称，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这么亲近地唤他的名字。嗓音清脆，地掐出一把水。

        会少了很多同她纠缠的人。

        “但是我不可以一直叫你喂喂喂。这样，我也给你个名字。”茶茶略加思索，坦然，“这事儿我也有点经验，依我看不如就叫阿水。水多嘛，你是从河里来的。”

        她摇了摇，还是喝水最重要。

        原来他和山兔还有雀雀是一个样的吗。

        他了半干的嘴，终于出声了：“我不是哑巴。”

        茶茶才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说话，没给他半分机会：“天，你不会是个哑巴吧。”

        差点被叫作阿水的少年想到昨夜被自己压在下的少女，唧唧歪歪被弄出了一床的水，也不知到底是谁水多。

        换她激动地凑近与他对视，鼻尖对着鼻尖，恨不得看进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面；“太好了，你会说话。你还有名字，你叫阿骋。”

        少年眼眸幽深，权当是默许。他眨眨眼，要茶茶继续说。

        “我欢喜的还在于，之前救的都是山兔和雀雀。”茶茶举起一手指，“你是我救过的第一个同龄人，以后可以陪我说话啦。”

        她那个麻秆胳膊麻秆，除了用蛮力乱拳打死老师傅以外，还能替谁出气呢。

        少年抿，听到这里，稍稍拧起了眉。

        空气中一片寂静，他还是不吭声。

        “你听我说完嘛，我是希望你今后惜命。”她说得口干燥，转去找茶壶，没看见他逐渐变得复杂的眼神，“把你捞回来可太难了，我不想再来一次。”

        他当茶茶是女儿家迟来的羞涩，要想个明白。

        他醒了，岂不是会有人陪她去歌会了。

        这端的少女“啊”了一声，却没听懂里边的弯弯绕绕。

        同骋：而且她说我好看诶，她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眼前的少女灵气人。她的眼是碧水泉，是茶花红，两颗小小的梨涡缀在嘴边。

        不着急，她就在这里。

        茶茶：？

        “我有名字，我叫同骋。”

        同骋守株待兔也要把她逮到。

        “你也不想问问，是要怎么个报答法。”同骋清冷的声音里盛着一碗弯月亮，慢悠悠地要用目光穿透茶茶的后背，“如果我能好起来。”

        “哎呀，哑巴也没关系。以后我护着你，才不能让你像上次一样被人欺负了去。”茶茶看他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怜悯，说着把袖子往上挽起，她显然认为他是因为不会讲话才被人打得半死丢进了河里。

        茶茶点，继续开心，“我看着就觉得特别特别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