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突然响起了一声咳嗽声。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碧荷没有看他的脸，又喊树上的佣人，“今天就摘这些，剩下的先让它挂着。”

这些果树是老子专门从某个地方弄过来的良种，平日里静心伺候，绝对纯天然，自己吃不完的，以前老子好像都是让妈打包送给林家亲戚的――八块钱一斤卖掉，好像亏大了。

“你有什么事，说来我听听？”男人沉着脸问她。

“是梁小姐让摘的，”白衣黑的佣人一边打包一边回答，“还给她打包好。”

“王姐，我是碧荷――”

放暑假的那天，男人回了家。车子开进院子还没停稳，他就瞄见了后院有佣人忙忙碌碌的影。

“不是说了让你们听她吩咐？”男人皱眉，“几个果子稀奇什么？”

“好的。”家说。迟疑了一下，他又问，“那要是梁小姐明天还要摘――”

男人直接把手举高，低默着脸看她，碧荷着拽他的袖子，却徒劳无功。

这是梁碧荷盼了好久的芒果，每天早晚她都要趴在窗边口水，这好不容易熟了――

“我只有五千啊，”碧荷抿抿嘴，看看他的脸色，又低下低声说，“要不你有钱，你再借我五千好了――”

“你们在搞什么？”刚走进了屋，他就瞄见了摆在客厅门口几箱芒果，后院隐隐约约还有佣人搭着梯子爬树摘果的影，男人皱眉发问，“谁让你们摘的？”

喜欢到想看一辈子。

钱总是不够花，最近总是感觉捉襟见肘，家里还有沉重债务――卖几个林致远的芒果，他总不该有意见吧？

小鸟儿的绳子还没绑牢，不能给她太多钱，免得鸡飞打，过了一会儿，男人终于说话，“没钱花你来找我，不要再去找别人借钱。”

美滋滋。

找她借个五千块应应急应该还好吧。

男人膛起伏。没有说话。

“怎么了亲爱的？”那边响起了女人的笑声。

男人没有说话，低看着她的发。

“哦。”他说。

明年再给她种几颗。

男人默着脸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把手机给她。

“我要找我同事借钱。”林致远脸色很不好，碧荷看了看他阴着的脸，到底不敢惹他太狠，只是嘟起了嘴低声说，“我爸要茶叶生意，还差一万块，我手上又没那么多――我――”

“手机给我。”碧荷伸手。

当时租的房子付三押一，碧荷住了不到一个月就要退租。房东老太太骂骂咧咧说她不守约，只肯退她五百块，林致远也不帮她不说，居然还说算了――这可是她的血汗钱啊！

碧荷拿着手机回，看见了男人站在假山旁边，阴着个脸。

“林致远你干嘛！把我手机还来，我有事！”碧荷皱眉去抢他手里的手机。

“那梁小姐呢？”男人皱眉。

“我要找我同事借钱！”来去也抢不到手机，碧荷也不抢了，直接拽住他的袖子，一脸着急，“快点还给我――你还好意思说。你也不帮我，害我房租也没退，损失了一千块！”

就是伸手找他，好像还是羞耻的――就像她故意找借口要钱似的。

男人低，看着她兴高采烈的脸。

“哦，王姐，我想问你能不能――哎呀我手机！林致远！”手里的电话被人抽走，男人走回来拿走她的手机，直接给她按了挂断。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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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会再给你转两万，”

“你刚刚说什么？”男人又问了一次，“你又要借什么钱？”

等着卖下一场。

她每天早晚趴在窗边眼巴巴的盼着果子成熟的样子，让他特别的喜欢。

借一百万和借一百万零五千好像也差不多。

“林致远你不知，我今早摘了几个芒果去办公室吃，她们都说这芒果好吃，”碧荷挽着袖子兴致的样子，“我想着这么多的果子反正也吃不完，我就主给你打包卖了――五斤四十块，十斤七十块包邮，这个价格怎么样？”

“大热天的怎么在外面站着？小心中暑了，”他走了过去，笑，“怎么都摘下来了？挂着不是很好？等想吃的时候再摘。”

她抬看他，眼里亮晶晶的，“我今天都卖了七百块了呢。还有好多学生家长都在找我买，你说我是不是找到了一条致富之路？”

男人没有再说话，而是快步走到了后院，女人着帽子，正站在假山边指挥佣人摘芒果。

不枉费她早出晚归的盼了等了大半个月，终于熟了啊。

“要是太太问起来，就说是我让摘的，”角落里男人吩咐家，女人趴在客厅的桌子上填着快递单的影若隐若现，“不该说的就别说。”

“在后院。”

债多不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