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面带不舍，终究还是不敢违命，上前给了六娘一个拥抱，一步三回地走了。

        打发走了荀生，六娘又对裴、观二人摆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我累了，没心思听你们吵架。”

        “我，我知了。”荀晋源此举冒险，好在六娘确实吃这一套，他也不算坏了杨家的规矩。

        语毕，荀晋源伸手去夺观复腰上的佩剑，不成想还没摸到剑柄，就给裴肃与观复两人制住，丝毫不能动弹。

        “诶？”六娘摸了摸有些发的脸颊，心说观大侠何时也学会讲情话了？

        六娘摇着打消自作多情的念，苦笑一声：“难事算不上，只是觉得…梅香拜托我的事，着实有些刻意。”

        “想你…”观复正一眼不眨地盯着六娘。

        “好。”

        “观复，你还不回？”见一直未多言的观复还没走，六娘上前拽着他的袖子甩了甩，“在想什么？”

        “你想说什么？”六娘的注意力果然从裴肃上转移，“还是，为着落梅居那女子的事？”

        吏试就在这几日了，荀晋源不敢掉以轻心，心想只要自己发挥得当，必能补上京官的缺，待来日六娘消了气，他再枕边风，终归能疏远了裴肃去，不必都急在这一时。

        “无事，你别问了。”六娘仍没有要交心的意思，顿了顿又：“若你真想帮我，便费心帮我去查一个人。”

        荀晋源很快收敛了怒气，心知在六娘心烦意乱的当下，自己若非要出来争个理，只会徒惹她不快，让裴肃小人得志，遂退一步顾左右而言他：“薏娘，你不让我进屋也好，心里有事也罢，这些我都可以不问不，只是...”

        观复又补上了后半句，“想你遇到了什么难事？”

        与荀晋源相识久了，裴肃一眼便看出他在戏，几报与六娘知晓，却又怕被她当成无事生非的小人，只知鸡里挑骨污人清白。

        六娘终归有些动容，拍了一把荀晋源的脸，又对裴、观二人摆手：“且放了他吧。”

        “今日起，便罚你去书房静思己过，待考完，考完我再同你细数我杨家的规矩。”六娘倒也并非一味心，只是谅荀晋源吏试考期将近，不愿与他多计较罢了。

        “到底是何事？”都已经问到这里了，观复当然要追究底。

        见荀生搞出这么大阵仗，六娘也不好再将此事压下，快两步走到他跟前，一脸恨铁不成钢：“荀晋源，你敢！我还没说置你呢！如何便要这般自残起来？”

        “夫人...”意识到六娘向自己伸出了手，荀晋源赶忙抬脸凑上去，眉眼之间尽是诉的委屈。

        荀晋源只当六娘不好偏袒他太过，缩着子避开裴肃与观复的目光，垂手告退了去，“是。”

        观复锐地捕捉到要点，“何人？”

        荀晋源点点，“薏娘，我知，你怎么都不会相信我的解释，所以，我荀晋源今日便效仿古人，挥剑断发自证清白！”

        “顾鸿钧。”六娘实在不愿相信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顾公子。

        ”你...”荀晋源本还以为能和裴肃同一战线，谁料临了这人竟反咬一口，明着说起他与观复的不是来，真是居心叵测。

知这仨都不是省油的灯，六娘将信将疑：“是吗？”

        待荀晋源缓缓起，六娘又：“罢，娼女那事，我只当没发生过。不过荀晋源，你给我记着，你是我杨家的赘婿，不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许不经我同意便自残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