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述侧首望她，眼底浮起一丝温色，声音低低的，却似一缕沉稳的风：“会如公主所愿。”

        相思顿时心一紧，犹豫了一瞬，才怯怯地开口：“是我……我带着薇薇来摘杏花。”

        相思怔了一瞬，抬眼睨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眉间浮起几分笑意，嫣然如花。

        周述垂眸看她，忽而俯，尖在她干裂的上转了一圈，温热的感猝不及防地覆上，相思瞪大了眼，抬手就要推他。可周述已然退开，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指腹轻轻过她的嘴，语调平淡得像是理所当然：“这样不就好了？”

        （我最近买了稻香村的那个黑豆起子馍，妈呀，超好吃啊！！！）

        回去的路上，他没有再与周迢同行，而是换了车，与相思一同回了公主府。车内气氛沉静，相思偷偷看了他几眼，见他神色寡淡，不知是不是因方才的事而不悦，便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有听很久……其实、其实我也不知你们在说什么。”

        相思抿了抿，犹豫片刻，才低声：“他说你疼……是哪里疼？”

        相思看着远方长街，戍边军士牵而行，偶有刀剑撞击声清脆入耳，天幕下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宁，可谁知这安宁的背后，又藏着多少人未曾言说的离别。她轻叹一声：“只希望天下再无兵戈，夫妻都能团圆。”

        相思下意识地抱紧周蘅，心中发寒，却不敢表分毫。

        “你不会真想就这么护着她吧？”周迢语调阴鸷，“咱们要的事，她可是牵涉其中。她那点份，能个妾室已经是抬举！”

        相思心口一震，正要退后，怀里的周蘅忽然呢喃了一声：“五婶……”她一惊，顿时屏住呼。

        周述低咬了一口，点点，：“好吃。”

有些影响。我自有应对之法。”

        周迢却愈发恼火，从牙里挤出冷笑：“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窍，连脑子都不灵光了！早知，当初就不该让你……”

        这一年夏日，周述奉命前往燕州公干。

        周述忽然低声唤她：“相思。”

        周述这才侧对周迢：“那我们走吧。”

        原本不过是个清闲差事，因当地官员上书奏报，说燕州近来异象频发，恳请朝廷派员视察，皇帝便顺势将这差事指派给一直无事可的周述。

        燕州城中一切井然有序，当地官员前来迎接，事情并不紧急，周述便有了闲暇，陪相思四走走。

        相思摇了摇，微微垂眸，不敢再去看周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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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的声音霎时沉寂了片刻，随即周述的声音骤然响起，冷冽而警觉：“外是谁？”

        燕州因与铁勒浑政权接壤，街上多有戍边军士出入，豪迈与肃杀的气息交错，市井间又别有一番风味。相思瞧中了一家点心铺，柜台上摆着一种形似半弯残月的糕点，薄酥脆，金黄诱人，名唤“半月酥”。

        “嗯？”

        相思听着，眼眸微动，接过一块咬了一口，外酥内，甜而不腻，回味微微泛着青盐的咸香，确实别有风味。她笑着转，将手中半月酥递到周述边，轻声：“你尝尝。”

        相思一听要分别，心里百般不舍，磨泡地向许安平求情，央求再三。许安平本就不耐烦，最后干脆一甩笔，嘴上嫌弃：“成日腻在一块儿也不嫌烦，罢了罢了，和你那驸快加鞭去燕州吧！”

        周述声音低沉，平静却坚定：“与她无关。”

        相思望着那伤痕，心底微微发紧，抬手覆上去，轻轻了：“这样呢，会不会好些？”

        窗扇被推开，周述出现在窗口，日光映在他眉眼间，那双深邃的眸子望向她时，没有半分的不悦。而他后的周迢，则目光阴沉凶狠，透着一令人不安的戾气，仿佛瞬间便可将她吞没。

        周述垂眸看她一眼，语调淡淡的：“没什么，只是三哥提起四哥还有四哥以前外室的事，有些激动罢了。”

        相思又羞又气，嗔地瞪了他一眼。

        周述闻言，伸出手臂，指了指那旧伤，语气仍旧寻常：“这里。以前为了救你伤到的，碰上阴天气，就难受。”

        “笑一笑。”他语调温柔，眸色也比平日里柔和几分。

        她正好奇，店家便笑着讲起这半月酥的来历：“这半月酥叠九层，裹着沙棘蜜和黄米酒酿，表面再撒一层青盐。这是当年戍边将士的妻子们，在长定河畔望月思夫，想着能不能把对丈夫的思念进饼里，让他吃到嘴里，也能记着家里的牵挂。”

        周述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半晌，伸手接过周蘅，轻轻哄了哄，语气温和：“还要拜佛吗？”

        相思得了圣旨，心里高兴得很，距离上次随周述去邕州已过去四年，难得又能一起出行。这次不同于邕州的西南风光，燕州地西北，风沙猎猎，气候干燥得很。她初来乍到便觉上发涩，轻轻抬手了，继而指给周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