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实在活不下去，可以舍弃掉一点尊严向人索取，再礼貌地说声谢谢。

        就在她埋于一份报表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是一条新消息，来自那个已经不再陌生的陌生号码。

        姜珞雪在决定与周意禾发展亲密关系的那一刻，就为这段关系预设了一个结局，一个必然的分手的结局。

        永远紧闭房门空无一人的对门此刻门竟然是开的，里还有光亮。看来房东兜兜转转终于把对门租出去了。

        “累了，就这么简单。”

        姜珞雪看到这条消息有些走神。昨天种种仿佛幻觉一场。她停下工作，难得回她一句一路顺风。

        不不，眼不见心不烦。这样也好。她想，就算同住一个城市又如何？榕城这么大，只要刻意避开，也未必能再碰见。就算再碰到，她也仍会选择逃跑，一直跑到周意禾把她当成一个真正的陌生人为止。

        “可以哦，下次再聊，我午休去了。”贝蓓打了个哈欠。问了好几次姜珞雪都不肯告诉她真正原因，她对这种回答早已见怪不怪。

        姜珞雪发出了苦命人的叹息，应下了。

        走进长办公室，姜珞雪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忐忑不安地站在办公桌前。

不是关心你嘛。你看看你，一开张就这么劲爆。”

        随即，一个她今天一整天都在极力回避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以公司的休假制度为准，如果世州要求你在下班期间理事务，你有权无视或拒绝。”徐情特意向姜珞雪提到这点。她手底下的员工什么样自己心里门清，若非世州那边一定要姜珞雪中介，她一定不会选择姜珞雪去这个任务。

        想都不用想，这安排背后一定是看起来人面兽心的周思宁搞的鬼。未来小半年应该不会好过。

        “……长好。”

        姜珞雪屋子的门关上了。

        天塌了。都怪周意禾。

        发完她自己笑了一下。同一个城市发什么一路顺风，好像离得很远似的。

        是周意禾。

        她仰，干干地咽了下去。

        这一刻，姜珞雪莫名有些想哭。大概是对于周意禾阴魂不散的恼火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睛瞬间就发酸了。她死死地咬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也不回应她，只是转回，用尽全力气拧开门锁，逃也似的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不多想，姜珞雪拿出钥匙开门。

        分手。

        她抬看了眼装好的监控，哦，还是有的。这个大概需要和邻居说一下，如果不同意，她也不能继续装在这里。省得自己不说，过几天给发现了，还要找房东、物业什么的扯。

        她刚放下手机，准备继续工作，忽然感觉到一冷气从后传来。姜珞雪的脊背下意识一僵，惯地转一看――徐情长正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工位旁边，表情严肃。

        ……？

        母亲去世前握住她的手叮嘱她好好活下去。

        “不过有一个疑问在我心里盘旋很久了，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

        吃完面，她慢吞吞地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去。她家在三楼，没有电梯，每天爬楼梯是固定运动。在楼梯间，姜珞雪几乎以为自己走错楼了。

        【陌生号码：阿雪，我走了，屋子我已收拾好。床单在阳台晒着。】

        脚步声从对面房间传来，向她走近。

        姜珞雪嘴，示意自己已吃完饭。

        周意禾这次没有追上去抓住姜珞雪。楼小窗透进来的光亮照在她脸上，撒下半边阴影，眼底的乌青与夜色为一。

        许久，直到对面的门里再无声响，她才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可惜，姜珞雪惯于断章取义，只听进了中间的那句话。

        她像一尊被施了定咒的雕像，僵在原地。几秒钟后，她才缓缓地、极其不情愿地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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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珞雪，世州与我们公司的项目已经开始全方位推进了，那边指名姓要你负责对接工作。”徐情有条不紊地布置着，“鉴于你没有相关工作的经验，我给你简单说一下。”

        对姜珞雪来说没什么影响，城市里的邻居没交集也没感情，都自由。

        下午工作进行得如火如荼。

        周意禾的影地映入她的眼帘。她还穿着早上的那衣服，只是脸上多了几分疲惫。

        房间里，行李箱还敞开着放在墙角。周意禾从行李箱的一个夹层里拿出一个便携式的白色分装药盒，在每一个格子里都取出几颗形状各异的药。

        徐情眉微蹙：“来我办公室一趟。”

        “阿雪。”

        “……总之，世州那边需要你理项目相关事项的时候，你随叫随到、随时待命。在项目结束前，这将成为你本职工作的一分。”

        下班后她在小区的一家面馆里吃了碗招牌牛肉面。面馆是网上说的标准置，忙碌的两个大人和一个永远趴着在写作业的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