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陸嶼的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慵懒沙哑的从容，“合作愉快。”

        陆屿却没有立刻去拿。

        陆屿的指尖，开始缓慢地、带着一种暧昧的力，摩挲着她的指节，从食指到小指，一遍又一遍。他的动作漫不经心，仿佛只是无意识的把玩，视线依旧落在陈先生上，专注地讨论其他合作条款。

        就算說著這些專業辭令，她的聲調仍是清麗柔軟的，留有余地，不越俎代庖，既不张扬，也不怯懦。

        他也在看她，眼神深不见底，里面没有威胁，没有促，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仿佛在说：你知该怎么。

        陈先生眼中的惊讶变成了些许欣赏，微微颔首：“看來周小姐对业务很熟悉。”

        呼在腔里凝滞。

        最终，周沅也咬牙，拿起了签字笔，一笔一划地在意向方的位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温的室内光线，清晰地照亮了两只交叠的手。

        然而桌巾之下，她搁在上的右手，忽然被一只温热干燥、带着薄茧的大手，完全覆住。

        他脸上客气的笑容未变，眼神却快速闪烁了一下，掠过一丝了然，随即恢复了商人特有的圆与平静。

        周沅也的瞳孔猛然收缩。她看着眼前那份文件，又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屿。

        陈先生坐在对面，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周沅也全一僵，血似乎都在瞬间冲上，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麻痹感。

        陆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僵和颤抖，摩挲的指尖顿了顿，然后，更加慢条斯理地，改为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刮搔着她柔的掌心。

        几秒钟的僵持，像几个世纪。

        “陈先生，”他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既然大方向已定，细节可以留给团队去打磨。不如，先把合作意向书签了，也算给今天的会面一个落点。”

        他的右手，依旧在桌巾之下，牢牢握着周沅也冰凉的手指。

        “签了吧。”他的声音不高，甚至称得上平淡。

        周沅也的手指纤细白皙，指尖因为紧张和某种难言的屈辱而微微泛着粉，此刻却完全被陆屿那只骨节分明、肤色略深、充满力量感的大手覆盖着。他的拇指，甚至依旧保持着先前那种占有的姿态，压在她的手背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光的肤。

        就在陆屿与陈先生的讨论趋近尾声，几个心合作框架已初步达成共识时，陆屿忽然向后，闲适地靠向椅背。

先生刚才提到的B方案接入，初期吞吐量可以满足我们现有需求的120%到150%，但固定成本摊销会比较高。若是采用更灵活的C方案分段接入，初期成本可降低约三成，但需要港务方在调度上给予更高的优先级合，并且对后期扩容会有一定限制。选择，可能需要结合项目整资结构和风险偏好再算。”

        温热与冰凉的对比，公开场合的衣冠楚楚与私密的越界掌控，形成一种令人发麻的羞耻与张力。

        带着无声的狎昵，和绝对的控制。

        陆屿另一只手拿起桌上那份意向书，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将它和一支签字笔，一同推到了被他握住的那只小手前。

        與陸嶼合作多次，倒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誰那麼上心，雖然項目金額不大，但卻充滿象徵意義。

        陈先生是聪明人，闻言立刻笑着点：“陆總真爽快。”他示意旁的助理，助理立刻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印制美的合作意向书，恭敬地放到陆屿面前。

        陆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极浅地勾了下嘴角。

        周沅也感到全的血都在倒，她抬起眼，对上陆屿的视线。

        她想抽回手，那只手却不容置疑地收紧，将她纤细的手指牢牢包裹在掌心。

        然后，在周沅也骤然屏息的僵中，他握着她的手，从容地、稳当地，从桌下带到了桌面上。

        他像是没看到那交叠的手，只是端起茶杯，从容地啜饮了一口。

        可那碰，却像电一样窜遍周沅也全。

        签完最后一笔，她像耗尽了所有力气，手指一松，笔落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个动作，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所有权宣告。

        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