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说，还是他后来自己发现的。现在的链条换成轻薄而结实的材质，顺便把连接优化，拆下来也能起到束缚作用。

        换是换了，日常生活还是不方便。卫生间距离床不远，横向推拉门，即便牵着链子也可以正常洗漱解决生理问题，但洗澡就过于累赘，穿脱衣服困难。

        亏她能着锁把衣服脱了。

        锁住她不是为了阻止逃跑，正门带安全锁，不可能翻出去。最主要的目的是把行动范围禁锢在房间，阻断她碰到危险品的可能。

        起初黎非常抗拒。上项圈被链子栓住可能碰到她的底线，那段时间看他的眼神异常平静，有几次他一抬就看见她直勾勾盯着他的脖子。然而又过一段时间，产后几周，她的耻感连同神被完全打碎了。

        女人产后会两周血，之后还会持续出分物。刚生产那几天膀胱麻木，稍有刺激就可能无知无觉排，阴状态很糟。黎对这方面的接受度异常低下，不慎弄脏床单后表现得极为崩溃。前几天他尚且没有意识到，发现她半夜不睡觉，一遍又一遍强迫症一样上厕所，才问出原因。在那之后，他开始替她清洗外阴。

        黎不愿意，但她手上拴着链子，洗起来相当困难，只能被迫由他代劳。女产后的状态自然不可能干净，有一次洗着洗着，好像被他不小心按到小腹，轻微刺激之下，她还漏了几滴别的。

        血淋淋的。确实不干净。

        但席重亭不觉得脏。

        与其说不觉得脏…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表情。

        对黎来说，恶、溢、失禁，似乎是比被套上项圈拴住还要可怕的事。她一控制不了就会神崩溃，什么都不了，失控地紧咬下，不住掉眼泪。

        那个时候，她会不知不觉躲进他怀里。

        住他的衣角，鸵鸟一样埋进膛。

        发出支离破碎的泣音。

        偶尔会叫他的名字。

        产褥期过后，就一次也没有过。

        解开锁链，辅助她洗过澡后，他帮黎剪发。

        其实不太需要剪，发长了还好看，天生的自来卷，洗完干像刚过。不过她不喜欢扎发，喂的时候发尾垂在前，总被小孩扯。

        又不能把小孩手剪了，只能剪发。

        他以前在理发店干过半个月，那时没资格拿剪刀，主要是替客人洗发。不过多少学到了一点东西，在普通人里算专业。

        她发质细，发量却多，背后洋洋洒洒落下一片。剪刀咔嚓划过，倏忽落下的发尾残留痕，拂过指尖凉柔。

        结束后他替她发，碎发落下一地。浴室镜中映出二人的影，一坐一站，气氛寂静。镜前杂物台映着仍未上的半垂锁链，尾端掉下几颗银色的环。他看向镜中的她，竟对上了视线。

        光照下暗暗的光。

        黎缺乏表情地盯着他，睫落影在瞳孔深沉沉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