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轻了步子，心下忐忑地走过去，一颗心从未有过的害怕，来到她侧，却见少女紧闭着眼睛，小脸儿白里透红。

        苻朗狐疑地来回看着心荷与那只猫，最后还是让小厮将猫儿放了。

        苻朗装出一副喝多了的样子，踉跄几步，众人笑了一番，打趣着放他离开。初夏温的风惹得游人醉，苻朗拍了拍自己泛着红艳的面颊上了车，吩咐小厮回府。

        苻朗不解：“那只小猫儿，你让人埋起来了？”

        心荷见苻朗回来了，立时兴奋地站起，双手攀上他的颈子开心地和他比划今天自己都了什么。

        许久，也不知是多久，那棉布忽然传来细微的起伏，里竟然传来细弱的喵喵声。

        心荷一怔，意识到他问的应该是那只猫儿的事情，点了点，又摇了摇。

那颗灵珠，尾鳍重新变成了双。

        鲛人的眼泪并不是传说中的全都能变成珍珠，哭一次也就那么几颗。对于人类来说，这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贵重无比的宝物，而对于鲛人来说，小颗珍珠实际上还能让一些小动物起死回生，但前提必须是刚刚掉落的眼泪，若是隔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毫无用了。

        末了，苻朗绾过她的碎发，试探着小心翼翼地询问：“今日害怕了吗？”

        苻朗还要继续问，忽然听到外传来一声清幽的猫叫。他循声望去，手掌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拢在袖中。

        心荷其实也是听长辈们说得，她作为公主哪里需要救助什么小动物，这还是第一次尝试。从到尾，她都不敢去看，喂下去就把棉布重新盖上，双手圈着膝盖席地而坐，静静地凝睇着那只筐子。

        苻朗看到那只猫立刻就认出是表妹莺澜那晚抱着的那只猫，可是按照小厮刚才所言，这猫不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好端端地活蹦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厮察觉到苻朗的步子越来越快，紧紧跟在后，眼看着苻朗心急地推开载春苑的门，焦急地唤了一声：“心荷，你有没有事？”

        小厮心下存疑，犹疑着开口说：“少爷，这猫奇怪，是不是什么猫妖？咱们要不……”

        刚回到府里，指派给心荷的那个小厮就把这事儿原封不动地汇报给了苻朗。苻朗心下一惊，追问说：“心荷怎么样了？”

        心荷忽然很怀念自己的尾鳍，好久都没有在海底畅快的游来游去了，如果苻朗有一天可以陪伴自己在深海中畅游该多好。

        （不想女儿。你敢吓我，我就复活吓吓你。）

        苻朗被成国公家的公子绊住了脚，几人许久未见，押着苻朗灌了一顿酒，要不是成国公亲自派人来喊成少国公，否则还不肯放苻朗回去。

        “没什么事，但是后来姑娘让小的又将那个装着小猫儿尸的筐子送进去了，心荷姑娘便一直在屋里没出来。”

        他探出手指在她鼻端试了试，呼绵，没有大碍，他这才长舒了口气，目光不由落在角落里的那一只筐子，布巾塌在里面，不像是有东西的样子。

        心荷依旧很害怕，但是没有那晚那么恐惧，反而探出小脑袋也望向窗外。

        只是不知，那时候得知自己份的苻朗会不会认为自己是妖怪呢？

        心荷听见动静，睡眼惺忪地坐起，苻朗摸摸她的脸柔声问：“睡着了？去床上睡吧。”

        回看了一眼那个小厮，小厮也挠了挠，一脸困惑。

        心荷从浴桶中迅速起，重新换好衣服，只是发还有些漉漉得，但她此时也顾不得太多，捡起那颗小珍珠来到筐子前，闭着眼睛摸索到小猫儿的嘴，将那颗小珍珠了进去。

        屋内灯火明亮，少女伏趴在书桌前，面前还放着自己没有解开的九连环，窗开，轻微的风温柔地贴近她的青丝，发丝清扬，很是惬意。

        小厮忽然在外激动地大喊着：“少爷，墙上有只小猫儿，好像……好像是……”他一边说一边扑上去将那只猫逮住，怀抱着来到窗外。

        心荷看到苻朗，睡意消散了不少，将自己的九连环拿给他看，这对于苻朗来说小菜一碟，两人坐在床沿，挨着，一个教一个学。

        心荷赶紧拦住，慌乱地比划着：“别伤害它，放它走吧。”

        苻朗张了张口，埋在心里的疑惑终究没有问出口，这件事实在是奇怪，但他又不肯去想入非非，他的心荷总归是他的小仙女，他不能对她有任何怀疑，那是亵渎。

        苻朗悄悄递了个眼色让那小厮将角落里的那只筐子赶紧拿走。小厮忙不迭地抱起来溜了出去。

        心荷还是摇。

        没成想那只猫儿迅速钻到屋内，在心荷裙边绕来绕去，大大的猫儿眼抬眸乖顺地望着心荷。心荷往后退了几步，那只猫儿也不再向前，干脆坐在地上像是专属于心荷的物一般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