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雨很大，你带把伞。”说着，她递过来一把雨伞。

        “为什么我比起许兰舟差一点，比起韩朔也差一点？”

        许兰亭不敢置信地看向苏晚，“你说什么？”

        “你说呢？”苏晚无奈地笑了一声，“趁我还没后悔，走吧。许家只能有一个家主，我们应该不会再有活着见面的机会了。”

        真实的恐惧自脊椎骨攀升而上。

        她后悔放他自由了吗？

        苏晚伸手抚摸了一下前的吊坠，轻声，“回，看看我。”

        “我把[脑机接口]的控制安在了这里。你看，说出命令之后按下按钮，你大脑中的电极就会释放生物电。许兰亭，笑一下。”说着，她轻易按下了按钮。

        面肌肉遵循条件反，浮现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等一下。”苏晚叫住了他。

        被蛊惑一般，许兰亭抓住她的手，那枚带着温的钻石项链便到了他手里。关掉控制后，他脸上的笑容终于像是打烊商店的卷帘门一样掉了下来。

        话音刚落，许兰亭的脑微微刺了一下。电极接收，低频生物电释放，神经元接受信号。一命令烙刻进脑海，许兰亭恍惚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回过，看到他的幻觉正站在后，笼罩在一件柔的银白貂外套里。

        许兰亭捂着嘴，余光看到那只青蛙在草坪里蹦。现在他们是同类了，他像是自己解剖过成千上万次的实验蛙一样，大脑失去控制权，自己的被他人手中的小小控制所掌握……

        苏晚晃了晃钻石吊坠，“有人因为你的事对我很失望。所以我给你一个自由的机会。拿走它，你就自由了。”

        许兰亭走入雨幕之中。

        撑开伞，所有的雨滴都被挡在了世界之外。嘈杂的雨声阻隔出一片小空间，前方车灯的光芒温明亮，象征着手可及的自由。

        通往自由的钥匙近在眼前，熠熠生辉。

        这么简单吗？

        她微微一笑，无奈中带着几分疲惫，“原来你都知啊……抱歉，其实我也很舍不得你。”

        他试探后退了几步，苏晚没有阻止，只是微笑着看向他，“刚好，你的车到了。”

        黑色的伞面遮住他的躯，灰黑西装

        许兰亭的脑海中蓦然响起一声叹息。

        “如果。”许兰亭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艰涩，因隐隐猜到的答案而不安起来，“如果，我今天走出了这里，我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

        她一直着吗？

        “别……别这样……”许兰亭下意识捂住脸，僵的肌肉却不听从他的指挥，嘴角倔强地上扬着，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沦为一有意识的傀儡，被囚禁在自己的里！

        [你们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你发现了？”苏晚从领口把纤细的银色链条拽了出来，一枚璀璨的钻石便落入她的掌心。熟悉的雕刻造型，廉价的仿制品。是他重新镶嵌钻石后送还给苏晚的那条项链。

        “你很难过吗？我没有把权限交给许竹笙，所以你以为那种程度就是[脑机接口]技术的全了？”苏晚扯下吊坠，葱白一般的手指缠绕着银链，“受不了的话，就来从我这里拿走它吧。”

        他注定要输。所以不想比了。

        苏晚叹了口气，“不行。你现在情绪很不好，在你恢复之前，我不会停下刺激的。”

        许兰亭没有说话，目光落到苏晚前的钻石项链。

        门廊前是一条石子路装饰的花园小径，接他回到许家的车停在小径外的宽敞路上。黑色的车溶于黑夜，丁达尔效应之下，黄的车灯光在雨幕中凝固成一条光束，像是形状特别的果冻。

        许兰亭神恍惚地向车的方向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过，只敢双目无神地望向雨幕，想象后的那影，“你不愿意受制于许竹笙，也不舍得对许兰舟下死手。要结束许家的权力争斗，不就只剩下牺牲我这一条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