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击，损毁严重，我的左侧髋骨脱臼。找到隐蔽点藏之后，我力不支晕了过去。”

        ――烟草，合法销售的慢毒药，一级致癌物。

        他坐在海蚀岩崖高悬的狭窄入口，包覆着罩袍的是一团模糊的、深红色的阴影。一捧天光照进崖底，他从陶罐里捻出小把烟丝，铺在麻浆纸上，用拇指搓着烟卷，向前动。特的视线缓慢地聚焦，逐渐变得清晰，她注意到那男孩儿的手背上有大片伤，血丝慷慨地渗出。窟深铺着方巾，整齐摆放着简易的生活物品。

        ‘那些东西是你拿来的？’

        特的声音引起他的反应，他站起来，扶着岩往里张望。发现特睁开双眼似乎是件让他雀跃的事情，他跑进来，关节的动作与韵律之间糅合着些许拙稚、鲜活而脆弱的跃。特意识到他的年纪很小，或许还不到十五岁。

        他拿起方巾上的饮，小跑着过来，叽里咕噜地说着无区的方言，特依稀辨识出‘医生’、‘玫瑰’、‘喝’之类的词汇。他递来一只画着卡通图案的克杯，茶汤从壶嘴倾泻而下，风干的玫瑰花在冷却的水的漩涡中分裂、沉浮。他将手搭上心口，指了指自己，说‘穆尼’，随后又指特。

        这个海蚀的位置非常隐蔽，距离她失事的地点不远。髋关节侧方牵引复位很难失败，上其它地方的伤更加不值一提，她可以等恢复后自己回去。大概四周时间。特感受着自己的左肌肉的张弛，出这样的判断。

        ‘玫瑰茶，喝。’穆尼见她并不回应，将克杯递到她手中，往上方指了指，说‘医生’，又指自己，说‘我去找。’

        袍袖至手肘，他的小臂瘦削，以至于能清晰地看见血分布，纵横的鞭伤交叠在青紫的淤斑上，被蹭破的白堆叠出褶皱，血已经干涸了。特别开脸，活动了两下颈，意识到她枕靠着的是自己的背包。

        ‘不。’她将双手搭在前。

        ‘疼？’穆尼改变了姿势，跪坐在她的手边，隔着长袍用指尖碰了碰她的小，微微摇，表示询问。

        ‘不。’

        ‘医生。不？’穆尼再次确认。

        ‘不。’特将脸扭向一边。

        ‘烟。换钱。’穆尼对于交的热情并没有因特冷淡的态度而受到影响，他指向口的陶罐和烟卷，随后又将手指上移，说‘月亮。你。’他了个抓起食物往嘴里放的动作。特没有看他，仍然说‘不。’

        这个年轻的男孩子眼中出困惑的神情，片刻之后，他望了一眼外逐渐暗淡的天光，站起，将烟卷装进陶罐，急匆匆地跑掉。

        海蚀里很安静，除了汐，只有偶尔的两三声鸟叫。特觉得自己没有转移的必要，这个小男孩儿靠贩卖烟草为生，走街串巷，很不起眼。他显然无依无靠，谁都可以对他拳打脚踢，拿鞭子抽他，就算哪天曝尸荒野也不奇怪，本不会有人关注他的行踪，也无所谓他是不是在海岸边的隐秘窟里藏匿了一个协商联盟遣来的军官。好是她很安全，坏是训练基地的救援兵不一定能找到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