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侠没有，他知哈维还在。简直愚蠢至极。

        这些问题太危险了，危险到足以从内把他彻底粉碎。粉碎他存在的意义，也粉碎双面人的一切。

        什么是救赎。也许对蝙蝠侠来说，他把自己送进阿卡姆，给自己判一个赎罪的期限，治好坏脸，然后些社区义工――所有反派被期待的那样。

        他们一起朝着死亡的方向坠落，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冷汗浸透了衣服，指尖开始发麻，连握紧椅子扶手的力气都在迅速失。

        于是他下意识地想把一切推回双面人上，推给坏脸。仿佛只要罪恶还有去，他就还能勉强站着，还能呼。

        哈维看着币，低声笑了出来，从灵魂的隙里钻出干涩的笑意。

        于是所有人都放弃了，选择接受哈维的死去。

        蝙蝠侠的眼神。

子里。汗水沿着额角落，手指颤抖。

        还有那一瞬间无法否认的迟疑，全都在脑海里反复浮现。

        他又一次抛出币，为自己出判决。

        这是否意味着，所有所谓币的偶然，其实都只是他真实意志的懦弱延续？

        正面，去接受蝙蝠侠口中的救赎；反面，这一切都去他妈的吧。

        死亡近在咫尺，只是这一次，没有币替他决定。

        他抬手按住太阳，试图驱散那种不断扩散的眩晕感，却发现思绪正在一点点向内塌陷。

        因为真正出决定的人从来都只有一个。

        可蝙蝠侠不会这么。那双眼睛里没有仇恨，只有信任和失望。

        那才是真正的审判。

        那个人没有放弃过救助他，曾经他们以为修好他的坏脸就能治好他的伤痛，他们大错特错。

        无罪、赦免、人格分割，这些说法对他而言都显得荒谬可笑。

        枪口。

        如果真的斩断坏脸，哈维是否就能被视为清白？那些血债是否就此消失？他很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他却在半途被迫停住。意识像被拖拽进深海，一点点下沉。

        可这一晚，他终于无法再逃避一个事实――币是他自己抛出的。

        蝙蝠侠说的没错，是他救了他。

        他早就知了，命运是无情的婊子。

        他曾经坚信币选择的重量，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那他就用币裁决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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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他承认自己在救人，那就要承认是他犯下的一切罪恶。

        你得接受有些罪恶是与生俱来的，它藏在孩子的床底，藏在成长的角落、父亲的巴掌、两面相同的币里，直到落回他手中。

        他完全可以不抛，等着看蝙蝠侠在重围里重伤；也可以在看到结果后选择违背，但他没有。

        他究竟是在救人，还是在为自己减轻罪责？

        他拉开抽屉，伸手去拿那把枪，只要对准太阳扣动扳机，一切就都结束了。

        币。

        他不无罪。哈维・登特没有死，他只是变坏了，或者说，终于回应了他内心的黑暗。只不过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接受的真相而已。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真正的赎罪。

        正面，哈，该死的正面。

        命运从来不仁慈，它只负责把最难的选择摆在你面前，再你清醒地面对。

        他只想告诉那个人，不，蝙蝠，你错了。

        坏脸在脑海里挣扎嘶吼，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弱。

        他选择了执行。

        他已经分不清究竟是坏脸在压制他，还是他在反向压制坏脸，两种意识挤在同一里，像共用一对溺水者的肺，谁都无法获得足够的空气。